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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第5节

    ??阿凇转了个话题:“你攒钱做什么?”

    ??听起来她似乎和罗真有什么交易。

    ??“我要去魔域中层,然后再往上走,然后回人界,我是妖,没办通过正常途径往上走,只能花钱找他,他有门路。”浮南抓着自己手里的钱袋,对阿凇说。

    ??“为什么?”阿凇问,他自己也不明白他问这件事的意义。

    ??“因为我是植物成妖,总要回到家乡去。”浮南看着阿凇的眼睛,有些心虚,这是她对阿凇说的唯一一个谎。

    ??她是苍耳,落地生根便是故土,在何处生长都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??她要离开魔域,是先生所托,先生不愿这件事被外人知晓,浮南会为他保守这个秘密。

    ??阿凇点了点头,他没再问。

    ??浮南把她今天卖东西赚的骨币都花了,大部分骨币都给阿凇买了治疗腿伤的药材,剩下一小部分买了生活的必需品与食物,还有阿凇的衣服。

    ??买衣服的时候,阿凇挑了与浮南同色系的衣服,都是黑色,浮南在店里扯了青色白色的衣裳问阿凇:“这些颜色不是更鲜亮些?”

    ??阿凇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??在更衣间狭小的空间里,光线昏暗,阿凇比着简单的手语对浮南说:“颜色无所谓,这是我穿过最好的衣服了。”

    ??浮南站在他身边,怀里抱着厚厚的一叠衣服,都是给阿凇挑的。青白色的衣裳将她埋着,只露出一张脸,她愣了一下,有些惊讶。

    ??阿凇是被怨川的流水带下来的,他来自魔域中上层,魔域下层的衣物都是很普通的材质,他不应该觉得这里的衣物好。

    ??她眨了眨眼,长睫掩落,并没有再询问。

    ??阿凇一直在看着她,在浮南面上露出讶异表情时,他以为她会问他一些问题,比如他的来历,比如他有什么经历。

    ??但她一字未说。

    ??他这才意识到,自浮南将他捡回来之后,除了询问他的种族与名字,浮南没有再问他任何问题。

    ??似乎他问她的问题更多些。

    ??对一个人过分好奇,是很危险的一件事。

    ??阿凇凝眸看着浮南,他想,等他伤好之后,他要将她杀了。

    ??浮南说得没错,他和那只骨蛛确实没有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??第5章 五枚刺

    ??阿凇这个想法没能实现,他不是什么好人,他放过浮南的原因只有一个,那就是她还有用。

    ??回了家之后,浮南并未发现阿凇的杀意,骨蛛要吃她,舔了她的面颊,她只会以为骨蛛因为喜欢她所以舔她。

    ??她天真得不像话,似乎她此前接触的世界都是善良美好的。

    ??浮南调配好了伤药,她捧着灰黑色的药膏走到阿凇面前,这是能连接断裂经脉的续骨膏,魔域没有这种伤药的配方,若是有人类修士在此,他们一定会讶异于浮南为何能自己调配出这伤药,因为续骨膏是人界五大宗门中玄衣宗的的独家秘药。

    ??阿凇的伤处在大腿上部,之前浮南光忙着给他治伤了,并未觉得她盯着这个位置看有多么不妥。

    ??但现在阿凇褪了衣,她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阿凇与她年纪相仿,又长着这样一张容易吸引人的脸,浮南有些不淡定了。

    ??她将药膏罐子推到阿凇面前,小声问他:“可以自己涂吗?”

    ??阿凇低眸去看自己腿部的伤痕,他还记得当初这条腿是怎样被折断的,这里的经脉尽数断裂,他不信这黑色的药膏能治好他。

    ??他摇头,表示这药没用。

    ??但浮南会错了意,她以为阿凇是不方便自己上药。

    ??于是她蹲了下来,用指尖挖了一点药膏,轻轻涂在阿凇的伤处。

    ??阿凇垂在身侧的手指尖颤了颤,药膏清凉,他不喜欢这样亲密的触碰。

    ??他的眉头皱起,浮南看不到的黑色眼瞳里,杀意迸现。

    ??阿凇抬手,微颤的指尖即将触上浮南的脖颈,她的脖颈纤细,他可以轻易折断。

    ??但此时,浮南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——阿凇只是不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近,她以为他是疼了。

    ??于是她鼓起脸颊,轻轻给他伤处吹了吹。

    ??她就这么鼓着脸颊抬起头来,瞪大眼看着阿凇,有些慌,问他:“很疼吗?”

    ??浮南的嗓音总是软软的,带着清浅的笑意,阿凇看着她的双眸,收回手,又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??“我尽量轻点,上完药,你到床上躺会儿,休息一下,睡一觉起来就好了。”浮南的指腹蘸着药膏,在他腿上又触了一下。

    ??这药似乎确实有用,阿凇感觉自己腿上的经脉正在缓慢恢复,原本凝滞的法力流动也开始畅通。

    ??浮南为什么会这些?

    ??她的本体是人界的植物,又为什么会来到魔域的底层?

    ??这里没有阳光,她身为植物,又是如何活下去的?

    ??有无数疑问涌上阿凇的脑海。

    ??他想问,但他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很危险。

    ??他本应不在乎一切,又怎么会对魔域底层的一个小妖怪有这样的探究之意。

    ??阿凇生生止住了自己想要询问的欲望——即便他知道浮南一定会回答他的疑问。

    ??浮南把阿凇扶到床上的时候,由于他高大的身子有些沉,她又过分在意他的感受,忘了控制自己的身体,她手一滑,一不小心趴到了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??阿凇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,好在浮南很快爬了起来,她有些羞赧,抬手拍了拍自己红红的面颊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。

    ??“你……你最近吃得有点多,太沉了。”浮南支支吾吾地给自己找借口。

    ??阿凇看着她通红的脸颊,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,他见过很多次浮南脸红,他并不知道脸红的意义。

    ??但方才浮南落在他身上的时候,他感觉自胸腔之上似乎涌起了一股热气,将他的面颊蒸得有些发烫。

    ??这是一种他从未感知过的情绪。

    ??阿凇对浮南实话实说,他比了手语:“沉的话,也是你喂的。”

    ??浮南喜欢给他提供各种不一样的吃食,他少吃了,浮南就会唠唠叨叨问个没停,阿凇只好都吃了,得益于这些丰富的食物给他提供能量,他的伤才能好得这么快。

    ??他刚说完,浮南就拿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,她点了点头:“嗯,是我。”

    ??浮南只是有些害羞,不知为何,阿凇这句回答令她的心跳加速。

    ??阿凇不知她为何捂着脸,但他习惯观察浮南的表情了,所以他伸出手去,将浮南捂着脸的手腕握住。

    ??他将她捂着脸的一只手移开一点,浮南露出一只慌乱眨动的眼,还有半面绯红的脸颊。

    ??阿凇的指尖触到她的面颊,有些烫,于是他的指腹顺着她的手腕,贴在了她的面颊上。

    ??“你的脸很烫,我的手冷,可以缓一下。”阿凇用另一只手给浮南比手语。

    ??浮南盯着阿凇那张无情无欲的脸,她知道他不知她现在的反应究竟是为什么。

    ??总觉得,有些滑稽。

    ??浮南的面颊温度骤然间冷了下来,她的眼睛眨了眨,轻声说道:“不用啦,我收拾一下就去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??她起身,将自己的东西拿上,匆匆关了门就跑了。

    ??浮南关门的时候,传来极轻“啪”的一声,阿凇凝眸看着紧闭上的门,收回手,将它贴在自己的心脏上。

    ??他感受到,比平时更加快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??阿凇的腿伤是好了,他想,浮南的用处到此为止。

    ??要杀她的计划再次提上日程。

    ??但等他腿伤完全好的那日,浮南将数本自己写的秘籍放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??“你是人,我寻了些人类修士的功法,也不知你能不能修炼,总之,你看看这些秘籍有没有你可以用的。”浮南明亮的眼睛下,有些黑眼圈,她明显是熬夜写的。

    ??但阿凇不是人,他是骗她的,这些功法秘籍他没有一本能用。

    ??阿凇随手翻开其中一本,只阅读了几页,他眸中便染上一丝震惊之色。

    ??浮南,神秘得就像他幻想出的人物,他对此界灵气能量的理解很深,尽管是人类的修炼功法,他阅读一二也能看出这功法好坏。

    ??浮南提供的秘籍,每一套都是上乘功法,若是在人界,这些功法都是大门派的不传之秘、立派之本。

    ??她又是……怎么知道的?

    ??阿凇抬眸看浮南,浮南笑眯眯的,她也在专注看着他,她的眼眸明净澄澈,含着纯粹的笑意与善意。

    ??“这本能用吗?”浮南问他。

    ??阿凇摇头,他能理解这些功法,但无法修行。

    ??他是最恶的魔族,需要的自然是邪恶的魔族功法。

    ??但阿凇不会告诉浮南真相。

    ??他又开始骗她。

    ??他给浮南比着手语:“这些功法修行速度太慢了,人类功法崇尚稳扎稳打,以锻体筑基为始,我要报仇,修行魔族的功法,速度更快。”

    ??“啊……”浮南一愣,她知道,阿凇这样肯定是有什么过去,他要报仇似乎也理所应当。

    ??阿凇以为浮南会问他要报什么仇,但她还是没问,他也不相信浮南能拿出魔族的功法。

    ??不如,现在就下手,杀了她,他想。

    ??下一瞬,浮南低眸,在纸上写了寥寥数字,亮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??纸上写着《修罗诀》三字,这是魔族的高阶功法。

    ??阿凇:“……”还真有。

    ??“魔族功法进展过快,伤身伤心,易道心不稳、走火入魔。”浮南收敛起面上的笑容,她认真对阿凇说,“阿凇,真的要修炼魔族的功法吗?”

    ??“他杀了我全家,我躲在屋内的床下,才免过这场追杀。”阿凇又开始编故事了。

    ??他纯黑的眼瞳里,没有一丝情绪,亦没有仇恨之意。

    ??因为他才是那个杀净他人全家,就连躲在床下的小少年也不放过的恶人。他还记得他冲破束缚,在魔宫之中带来灾厄的那一日,魔域皇族最尊贵的小皇子与他一般年纪,躲在那黑骨玉的床下,瑟瑟发抖,他跪在地上向他求饶,把头都磕破了,但那又如何,他一样是死了。

    ??现在他代入那小皇子的视角,对浮南说起过往:“我家人在外面求饶,跪在地上,头都磕破了,但他们还是死了,只剩下我一个人了,他一路追杀不停,我落入怨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