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

祝晓丹好像没听到叶文轩的话似的, 只顾着眼前的钱，都是零碎的钱凑起来的票子，有几毛的，也有几分的，祝晓丹也不怕脏，沾上唾沫数了数，最终的数字让她板着脸, 略带不满的说，“怎么才十八块二毛钱。”
  叶文轩......
  空旷的客厅, 方雪琴收拾完厨房，她取下围裙, 见叶姿坐在椅子上，磕着瓜子，忽然想起了那只鸡的事儿, 忍不住盘问叶姿, “闺女，今天吃的那只鸡是哪来的？
  不会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样吧。
  那只老母鸡一看就是农家自己养的, 根本不允许私自做买卖，尤其是闺女大张旗鼓的把整只鸡带回家, 万一被有心人看见, 会惹来大麻烦的。
  叶姿一愣，没想到妈会提起鸡的事儿, 她又不能告诉方雪琴, 这只鸡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, 只能推到黑市上，直接告诉方雪琴，“妈，那只鸡是我在黑市上买的。”
  方雪琴不敢置信的看着叶姿，“你好大的胆子，敢去那种地方，这要是被抓住，可怎么办，你有没有想过后果。”
  叶姿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，她大意了，放下手中的瓜子，抬眼看着方雪琴，只见她脸上一片焦急之色，低声道：“妈，你别担心，很安全的，我保证没人看到。”
  当时街上那么多人，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到，这不过是叶姿安慰方雪琴，随便说说而已。
  方雪琴长叹一声，看她那无所谓的样子，很是无奈，这孩子，胆子咋就这么大呢，敢去黑市，这要是让人发现，那还得了，只要一想到这事儿，就一阵心惊肉跳。
  方雪琴嘱咐叶姿，“闺女，你以后可再也不敢去那种地方了。
  叶姿嘴上乖巧的答应，“我知道了妈，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去黑市。”
  心里却很不以为意，她不去黑市，上哪里赚钱，靠纺织厂那点工资，叶姿暗自摇了摇头。
  方雪琴听到闺女的保证，这才满意。
  由于厂里放了年假，工人们都回家过年，叶姿暂时搬回了叶家住，依旧跟叶婷一个房间。
  当天，方雪琴叫上叶姿跟叶婷，出去购买年货，中途叶婷看上了两种颜色的布料，非要缠着方雪琴买。
  方雪琴捏了捏口袋里的钱，已经没有多少了。
  自从给老二娶了媳妇以后，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，她还想要存点钱给老三娶媳妇儿呢，她兜里哪有闲钱在给叶婷买布做新衣裳。
  可是她又不能直接拒绝叶婷，毕竟叶婷年后会出嫁，也该给她做几件新衣裳了。
  方雪琴惆怅的说：“老二”“你自己不是挣了一年的钱吗？花你的钱扯几样新料子做衣裳吧，你也知道，家里的钱全用来给你二弟娶媳妇了，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给你扯布做新衣裳。”
  方雪琴说完后一直不忘观察叶婷表情，只见她瞬间沉下脸，方雪琴立马补充道：“你别忘了，我还有给你备嫁妆呢，难道你不想要嫁妆了。”
  方雪琴有自己的难处，她不是不想给叶婷花钱，实在是拿不出那个钱，尤其是老三那孩子还在乡下，要是回不来，到时候娶个乡下媳妇儿也成，她得给老三存下娶新媳妇钱，在方雪琴眼里，女儿再好也是别人家的，只有儿子能给她养老。
  叶婷一愣，她来城里已经有两年了，妈答应过她，每年都会给她扯布做新衣裳，而且她已经习惯了新年必须穿新衣裳过年，这个年头突然没有了，心里挺不是滋味的。
  可是，一想到妈还惦记着她的嫁妆，心里瞬间美滋滋的，一切的不满全都消失不见，家里日子确实过得紧巴巴的，她是知道的。
  最后叶婷只能用自己赚来的钱来买布料做新衣裳，她舍不得买两种颜色的料子，从中挑了一种自己比较喜欢的料子买了下来。
  方雪琴见叶婷没有闹，乖乖的用自己赚的钱买了布料，心里蓦然松了一口气，她真怕叶婷在这个时候跟她闹着要新衣裳。
  中途叶婷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方琴身边，就算上厕所也要一起，方雪琴一开始感到奇怪，老二这是咋滴啦，她身上有蜜啊，去厕所都要紧紧地跟在她身边，不过，只要细心一点，仔细观察，不难看出叶婷那点小心思。
  叶婷在厕所门口猫着外面等着的叶姿，脸上扬起一抹笑，她其实是怕妈偷偷的给叶姿买布做新衣裳，虽然知道叶姿在纺织厂工作，根本不缺那些布料，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妈偏心叶姿。
  叶姿哪里会知道叶婷心里的那些小心思。
  母女三人，逛到下午，精疲力尽的回了院里。
  方雪琴笑眯眯的，领着两个闺女跟院里人一一打招呼，可能是大家都赶回来过年，几家人家的儿女也回了院里，有几副陌生新面孔，整个大院看起来要比平时人多，窄小，地方也变得拥挤起来。
  一个时髦的女人，头顶着一头看起来就跟包租婆的发型似的，站在一边，一直注视着方雪琴这边的动静，犹豫不决，嘴里边小声嘀咕，要不要去跟她说这事儿呢。
  要是不说的话，女儿那边也没法交代呀，现在刚好见到方雪琴，不如跟她说了这事儿，省的憋在心里难受。
  眼看着方雪琴带着她那两个闺女往家的方向走去，刘梅急了，干咳了几声，清了清嗓子，喊住了方雪琴，“雪琴，你先站一站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  方雪琴回头，意外的瞥了一眼刘梅，“什么事？”
  刘梅支支吾吾的。
  “这”......“叫我如何开口。”
  这事儿她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，把方雪琴拉到角落里。
  方雪琴让两个闺女先拿上年货回去，“咋了，到底啥事啊，有话你就直说得了。”
  她对刘梅没什么好感，这个女人是那罐头厂主任的老婆，整个厂子，她家老公说了算，权利大着呢，平时都拿鼻孔看人，不屑与她为伍。
  曾经她拿着东西上门找过刘梅，想让老二叶婷跟老三叶姿一同进罐头厂工作，想来一个院里的人，怎么说都要帮帮忙，结果刘梅二话不说，一口回绝了她，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，至今想起那件事，心里依旧憋着一股气，今天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，主动找上她跟她说话，太意外了。
  刘梅望着叶婷跟叶姿消失的背影，“雪琴”“刚刚那姑娘就是你们家小闺女吧，我听说她现在在纺织厂工作！
  方雪琴挑眉，“是啊，怎么了。”
  心里却得意的想，没有她帮忙，闺女照样找了一个体面的工作，甚至比那罐头厂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呢。
  刘梅先试探的问了一句，“你闺女过年回来住，在家没啥事儿吧？
  方雪琴狐疑的看着她，把她闺女的消息了解的这么全面，到底有什么目的，警惕的问：“你到底有啥事儿，直说呗，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呢。”
  刘梅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，自己曾经拒绝过方雪琴，现在还真不好跟她开口，不过她带了钱的，不会白用她，这么一想底气便足了，笑着回道：“哎呀”还不是我那闺女，卫生所放假了，刚回来，就瞅见你家小闺女身上穿的衣服好看，非要闹着要一件一模一样的。”
  刘梅一脸期待的望着方雪琴，补充道：“你也知道，我们家闺女一般东西看不上，我就寻思着过来让你帮我问问你闺女，看有没有时间帮忙做身新衣裳。”
  方雪琴面露为难之色，哼哼哈哈的就是不愿意答应她。
  “哎呀！”
  “刘梅”“我倒是想让我闺女帮你，可是她还要给她二姐做新衣裳，哪有空闲时间，你也知道的，我们家老二年后就要嫁人了，给她二姐做新衣裳这事儿不能耽误。”
  刘梅面色一僵，哪里不知道方雪琴心里那点小心思，还敢给她摆架子。
  要不是闺女在家一直嚷嚷着要穿新衣裳，她才不乐意低声下气的求情方雪琴呢，瞧她那德行，傲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，嘴上却好声好气的说：“雪琴，这不是还有几天时间吗，就让你闺女，抽空给我闺女赶制一件衣裳吧，我不会让你白做的。”
  方雪琴一听不让她闺女白做，眼睛铮亮。
  刘梅一直观察着方雪琴面部表情，见她已经心动，心里更加不屑了，“雪琴”“一件的手工费外面收多少钱，我就给你多少钱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  方雪琴不动声色，迟迟没有答应下她。
  刘梅看着方雪琴，明明已经心动了，却还不肯答应，难道她嫌少，心中暗骂，贪心的家伙，略带不满的斜了她一眼，“雪琴，“要不这样，咱也别一块八了，我直接给你两块钱。
  她数出两块的毛票子，塞到方雪琴兜里，这是两块钱的手工费，你在这等一会儿，我回去给你拿布去。
  方雪琴站在原地，伸手摸着兜里的两块钱，她确实心动了，家里有缝纫机，闺女只要动动手，她就能挣到钱。
  没一会刘梅把布拿给了方雪琴。
  方雪琴喜滋滋的拿上那布回了家里。
  叶姿奇怪的瞟了一眼方雪琴手里的布，才一会的时间，就买布了，这速度也太快了吧，好奇的问：“妈，这布你啥时候买的？我咋都没看见呢。”
  叶婷听到后，凑到方雪琴身边，顺势从方雪琴手里拿过布，颜色很好看，跟小妹身上的那件衣裳颜色还有些相似呢，仔细摸了摸，“咦”这种布料还是上等货呢，妈，你给我用吧。”
  方雪琴直接从叶婷手里抢过布，“你啥都想要，这布你想都别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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